国外疫情持续严峻,国内疫情亦不轻松,面对这场抗疫持久战,隔离、防护成为最为重要的关键词, 但关于“一级防护、二级防护、三级防护”的讨论和纠结似乎又从来没有间断过:
按照“根据暴露风险选择合适的防护用品”原则,同样的岗位、同样区域或同一类型操作中,如果风险不同,工作人员穿戴的防护用品也不需完全相同,只要做到“科学防护”即可。但在临床执行中,却经常性因为“穿什么、戴什么”而疑惑不断,笔者整理了几个最常见的问题:
- 低风险区常规核酸筛查时,采样人员穿防护服还是隔离衣?
- 预检分诊工作人员穿隔离衣还是工作服?需要戴工作帽和戴手套吗?
- 引导发热患者去发热门诊就诊时,引导人员戴医用外科口罩还是医用防护口罩?
- 转运新冠病毒核酸检测标本时,转运人员需要穿防护服吗?
总之,只要规范、指南中出现“或”和“±(根据工作需要选用)”的地方,都会不同程度出现疑惑和争议。究其原因,可能还是“风险评估”惹得祸。 从选用个人防护用品(PPE)的角度来说,评估传播风险时,应基于病原体的特点(包括:疾病传播途径、病原体的感染力、致病性、感染剂量、感染阈值、感染物质类别等),同时参考临床操作因素(包括:临床操作类型、与患者接触方式等)和操作环境条件(包括:是否通风、是否为负压环境等)等。举例: 例1.HIV、HBV为血源性传播疾病,血液中病毒载量较高。医务人员在诊疗中被HIV感染的最大风险为锐器伤,因此,手套是最为重要的PPE。
研究表明,使用手套可以减少锐器表面46-86%的血液,佩戴双层手套时,外层手套的穿孔概率为15%,而内层手套则仅为3.1%。因此,为患者静脉采血时,应佩戴手套、医用外科口罩,当手部皮肤破损时,则宜佩戴双层手套。而进行骨科手术、助娩等操作时,除锐器伤外,还可能发生血液、体液喷溅到眼睛、颜面部和身体的风险,此时,还应加戴护目镜或面屏、穿防水隔离衣或防水围裙等。 同样是面对HIV、HBV感染者,如进行测量血压、问诊等诊疗活动时,医务人员仅接触患者的完整皮肤或不直接接触患者,则不需要戴手套、穿隔离衣,规范手卫生即可。 例2.埃博拉病毒主要通过接触患者的血液、体液、分泌物和排泄物及其污染物而发生感染,也有动物实验表明该病毒可通过气溶胶传播。鉴于埃博拉病死率较高,可达50-90%,因此,应适度提高个人防护级别。直接接触埃博拉患者或患者的污染物及其污染环境时,被感染风险较高,医务人员应戴双层乳胶手套(推荐外层手套为长袖)、防护服、医用防护口罩、护目镜、防护面屏或头罩、工作鞋、长筒胶靴、一次性防水靴套,确保无皮肤裸露。 由于埃博拉患者死亡后,尸体具有很强的传染性,因此搬运尸体、进行环境终末消毒时,应加戴长袖加厚橡胶手套。 同样是面对埃博拉患者,转运司机、翻译等人员由于不直接接触患者和被患者污染的环境,属于低风险暴露,则穿工作服、戴一次性工作帽和一次性医用外科口罩即可。 例3.诺如病毒主要通过粪口途径(包括摄入粪便或呕吐物产生的气溶胶)或间接接触被排泄物污染的环境而传播,其感染剂量低,最低仅需18个病毒粒子即可致病,对环境抵抗力强,可在物体表面存活2周。因此,接触诺如病毒感染者时应严格做好手卫生,阻断“手-口”传播途径。 由于诺如病毒主要通过病人的粪便和呕吐物排出,每克粪便最多可脱落10^5~10^9病毒粒子。呕吐的传播效力更强,呕吐物污染环境可造成间接传播;同时呕吐可造成人与人的直接传播,呕吐后可在空气中形成气溶胶,被易感人群吸入,病毒吸附在鼻部,最终咽下而致病。因此,处理患者呕吐物、粪便时工作人员应做好个人防护,佩戴手套、医用外科口罩。 从上面的几个例子我们可以看出,同样是接触传播,由于造成传播的感染物质(血液或粪便)类别不同、致病性、感染剂量等不同,选用的PPE则有所不同,而且重点防控的临床操作类型(侵入性操作、搬运尸体、处置呕吐物)也不同。
- 我们不应过度关注一级防护、二级防护、三级防护必须穿什么,PPE选择没有固定搭配模式。比如呼吸科门诊医生日常接诊时可以佩戴医用防护口罩,但并非一定要穿隔离衣或防护服。
- 我们不应强调某个岗位、某个操作必须穿戴哪些PPE,相同的临床操作,其风险也可能不完全相同。比如常规核酸采样时,采样员戴防护口罩,穿隔离衣即可;但进入隔离病区为确诊患者采样时,则应穿防护服。
- 防护用品不是穿戴的越多越好,不是级别越高越好,根据工作岗位或临床操作风险暴露的差异,选择合适的PPE,保证防护效果的同时兼顾穿戴者个人舒适度和成本效益,就是科学防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