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疫情持续严峻,国内疫情亦不轻松,面对这场抗疫持久战,隔离、防护成为最为重要的关键词, 但关于“一级防护、二级防护、三级防护”的讨论和纠结似乎又从来没有间断过:
针对呼吸道传播疾病,无论是经飞沫传播还是经空气传播,口罩是防止病原体传播的唯一不可缺少的PPE,也是最重要的防感染防护用品。 SARS-CoV-2经飞沫、气溶胶造成人际间传播,口、鼻是病原体入侵人体的主要门户。COVID-19感染者每小时可以将包含数百万SARS-CoV-2 RNA拷贝的气溶胶呼出到空气中,特别是奥密克戎变异株传播速度快,且近距离感染不受高强度通风换气次数的影响。鉴于此,接触COVID-19患者时应选择医用防护口罩及以上级别呼吸道防护用品。
除了飞沫、气溶胶传播外,SARS-CoV-2还可通过接触传播。但这里的接触传播方式和埃博拉、多重耐药菌、诺如病毒的接触传播方式并不完全一致,主要是指易感者和感染者接吻、握手后触摸口鼻等,以及手接触被病毒污染的环境物表后未进行手卫生又再次触摸口鼻,即“手—鼻”和“手—口”途径的接触感染。不同研究表明,保持手部卫生能够降低约53%的COVID-19发病率,户外活动后洗手、触摸口鼻前洗手为保护因素、在工作中经常触摸面部、鼻、口等处是感染的超级因素。由此可见,“手”是导致接触传播最主要的媒介。
那么,大家普遍关注、频繁纠结的隔离衣、防护服在阻断SARS-CoV-2传播中发挥着怎样的作用呢?
有研究发现,在预防像SARS这样的呼吸道疾病传播时,在PPE选用方面,正确选择并规范使用呼吸道防护用品(口罩、呼吸器等)是关键,而一味增加其他PPE并未带来防御效果的提升,甚至因为穿戴、脱卸不规范增加暴露风险。 陆群、倪凯文、倪晓平教授提出的“基于疾病传播途径,辅于PPE各部件防御传染性病原体的作用”将PPE分为“防感染用品(AIE)和防污染用品(ACE)”观点对我们正确选择防护用品有着非常好的启发。 该观点认为,防感染用品(AIE)是指防御传染性病原体进入人体的防护用品。一旦未使用该类防护用品或使用不规范时,就会增加感染风险,且尚无补救措施。防污染用品(ACE)是指防御传染性病原体污染人体表面的防护用品。一旦未使用该类防护用品或使用不规范时,并不会增加感染风险,可采取并完全可以选择去污染措施进行弥补。针对当前的新冠疫情,一旦发生人体表面污染,可以采用手卫生、沐浴、消毒剂擦拭消毒等一系列补救措施。 按照该分类方法,针对新冠病毒,呼吸道防护用品(口罩、呼吸器)是重要的AIE,而隔离衣、防护服、手套、帽子、靴套均属于ACE。 综上所述,COVID-19疫情背景下,口罩不可或缺,当感染风险增加(比如本土发生社会面聚集性疫情、接诊有流行病学史的患者、为新冠患者进行气管插管等)需要升级防护时,我们应优先升级呼吸防护用品(口罩、呼吸器)级别,重点关注不同类别口罩的规范使用而不是其他PPE。
明白了风险评估应考虑哪些因素以及不同防护用品在不同传染病防控中的作用,我想,关于PPE选择的许多困惑都可以迎刃而解:
- 低风险区常规核酸筛查时,采样人员穿防护服还是隔离衣?
- 预检分诊工作人员穿隔离衣还是工作服?需要戴工作帽和戴手套吗?——日常穿工作衣、裸手做好手卫生即可。如本土社会面出现病例,也可穿隔离衣、戴圆帽。如手部需要接触血液、体液等,应戴手套。
- ——可以。根据《医用一次性防护服技术要求》,防护服应具有良好的防水、抗静电、过滤效率等性能。因此,合格的防护服透气性差,穿着不舒服,容易导致穿戴者出汗、脱水等,特别是高温环境下。因此,选择PPE时除了关注防护效果,还应兼顾舒适度。
- 引导发热患者去发热门诊就诊时,引导人员戴医用外科口罩还是医用防护口罩?
- 转运新冠病毒核酸检测标本时,转运人员需要穿防护服吗?——不需要穿防护服,戴外科口罩或医用防护口罩均可。重点做好转运箱内外的消毒,做好手卫生,必要时戴手套。
- ——不需要,如进行侵入性操作或无菌操作时,应佩戴一次性工作帽。
- 我们不应过度关注一级防护、二级防护、三级防护必须穿什么,PPE选择没有固定搭配模式。比如呼吸科门诊医生日常接诊时可以佩戴医用防护口罩,但并非一定要穿隔离衣或防护服。
- 我们不应强调某个岗位、某个操作必须穿戴哪些PPE,相同的临床操作,其风险也可能不完全相同。比如常规核酸采样时,采样员戴防护口罩,穿隔离衣即可;但进入隔离病区为确诊患者采样时,则应穿防护服。
- 防护用品不是穿戴的越多越好,不是级别越高越好,根据工作岗位或临床操作风险暴露的差异,选择合适的PPE,保证防护效果的同时兼顾穿戴者个人舒适度和成本效益,就是科学防护。